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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改邋遢搅家精,冷面糙汉红了眼沈云舒秦鹤山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云舒拿着东西去了柜台,“同志,请问你们这儿又没有厚一点的纸板啊?”
负责收钱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见沈云舒就拿了点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也没个好脸色。
眼神一瞥,“没有。”
“那艾叶呢?”
沈云舒又问。
谁知,女人却十分不耐烦的皱眉看向她,“哎呦同志,我们这儿虽然是百货商店,但也不是药店,艾叶这属于药物,你要去药店买的啦!”
见她这态度,沈云舒也有些不满起来,但她也明白,这年头能在百货商店工作的都是有些背景门路的。
神情傲慢,看不起客户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结账吧。”
明白道理归明白道理,心情不爽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沈云舒把东西放在柜台上冷着脸说道。
“一共三块四毛钱。”
见沈云舒不高兴了,那人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眼神更加的鄙夷。
这种人她见多了,身上没两个钱还要学人逛百货商店,遇到贵的东西又买不起就说他们的东西不如供销社的。
都是一群没眼力见的泥腿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傲气,难怪一辈子的穷酸命。
秦鹤山自然也看出了女人的轻视,默不作声的付了钱,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后,示意沈云舒拿着东西离开。
等到两人走出了百货商店,那女人又十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切,我当是有多了不起,还不是靠着张脸。”
至于身边穿军装的那个男人,外形条件是好的,可惜全身上下没个名牌货,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
“走吧。”
见沈云舒走了两步站在原地不动了,秦鹤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去哪?”
沈云舒满脸疑惑的询问。
“你不是要买艾叶和薄荷么,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家中医店,去那看看能不能买到。”
闻言,沈云舒连忙跟了上去。
昨天夜里她被蚊子咬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腿上、胳膊上更是被咬了好几个包,难受得要死。
这次来本来也是冲着艾叶来了,可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忘记了正事!
想着,沈云舒抛弃了心里的不愉快,暗暗祈祷着,希望药店里面能买到她想要的艾叶。
头上的太阳越来越刺眼,两人脚下的动作心照不宣的快了些,穿过一个巷子这才来到了中医堂。
里头并没有多少人,沈云舒直奔抓药的地方,“小同志,请问这儿有艾叶和薄荷叶卖吗?”
负责抓药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点点头说道,“有的,请问您要多少?”
询问了价格之后,沈云舒分别买了艾叶十斤,薄荷叶五斤,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又买了捣药杵和碗,一共花了十八块。
看着抱着两大袋东西的沈云舒,秦鹤山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你买这么多的艾叶要做什么?”
这两个玩意儿总不能染指甲吧?
莫名的,秦鹤山就想到了昨天自家院子里的场景,下意识就觉得,沈云舒买这些也是为了染指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云舒神秘一笑,东西她现在还没有做出来,可不敢直接说。
这要是万一到时候没有做出来,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可不就太打脸了吗。
况且,艾叶膏她上辈子虽然做过,制作方法也烂熟于心,但是现在的科技水平必定不能和几十年后相比。
那制作难度自然也就大大上升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供销社。
和沈云舒一开始想的一样,此刻供销社门口只剩下零丁几人,她让秦鹤山在外头等她,自己则跑了过去。
“你好同志,请问这里还有油卖吗?”
做艾叶膏最重要的就是橄榄油!
“有的,您看看需要什么油?”
供销员指着身后的几个大桶说道,“这桶是香油,三毛钱一升,这桶是菜油,两毛五一升。”
“那一桶是什么油啊?”
沈云舒指着最旁边的一大桶问道。
供销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瞬笑着回,“这是棕油,口感并不好所以买的人并不多。”
说着,她打量着眼前的沈云舒,见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便认为她对生活常识并不了解,所以好心提醒了两句。
棕油?
沈云舒双眼一亮,这个时代没有橄榄油,棕油就是最好的替代品,虽然说它口感不好,但这油原本也不是用来炒菜的呀。
“那油怎么卖?”
“啊?”
见沈云舒执意要棕油,供销员下意识的疑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这油便宜,你要的话我就算六分一升给你。”
“行,那你给我装十升吧!”
没想到棕油的价格,竟然比另外两种油便宜这么多,也难怪有人会买回家烧菜吃了。
沈云舒痛快的从口袋里拿出六毛钱来,在供销员有些一言难尽的目光中递了过去,拿上装好的油转身离开。
供销员看着突然少了半桶的棕油,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
这棕油往日里只有家境实在困难,吃不起油的人来买,可她看刚才那女同志的穿着打扮,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想必也绝不是捉襟见肘的人。
怎么就买了棕油呢,还买了这么多!
见沈云舒提着一桶油回来,秦鹤山心里越发的疑惑,他发现,现在的沈云舒心思多得很,而且已经不是他能够随意猜透的了。
“东西都买齐了吗?”
秦鹤山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快到午饭的点了。
“除了那个纸板没有买到,其他的都买齐了。”
沈云舒颇为无奈的说道,她原本以为纸板是最简单的,只要到供销社来就能买到。
没想到,这年头的纸张都是那种草纸或者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纸板,如果需要的话还得自己找工厂定制,做成包装盒的纸板然后自己裁剪。
这样弄下来的话,且不说得增加多少麻烦事,就工厂定制这一点,她就做那一点点东西,就算她愿意花钱找工厂,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接单啊!
纸板?
秦鹤山疑惑,“你要纸板做什么?”
无奈,沈云舒只好把自己想要做vip卡的事情,又从头至尾详细的给秦鹤山说了一遍。
听完,秦鹤山再次陷入了沉默,他虽然听不懂那个vip卡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明白沈云舒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找一个能代表身份的东西,别人拿着那个东西来找她染指甲就可以打折。
没想到,沈云舒摔了一跤竟然把脑子给摔聪明了。
原先他还以为开个什么美甲店,是沈云舒一时兴起随口说的,现在却连经营的细节都想好了。
秦鹤山觉得,自己不得不正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了。
毕竟,能够想到通过打折的手段,来笼络住自己的客户,从而达成长期稳定的合作赚取收益。
这种想法别说是沈云舒一个女同志,就是这世上的男人都不见得能想到,她真的变了很多!
秦鹤山领着沈云舒往国营饭店走去,现在这个点,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班车也要到一点的时候才来。
还是先解决了午饭才最重要,再则,吃完后也可以在国营饭店坐一会儿,权当休息了。
“你无非就是想做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物件,既然如此的话,也不一定非纸板不可了。”
“毕竟纸板虽然有硬度,但终究是纸,一不小心就会搞丢搞破,不如找些其他的东西代替。”
两人一边走着,秦鹤山慢条斯理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只要沈云舒做的是正经事,他不介意帮忙。
“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啊。”
沈云舒颇为苦恼的说道。
“我想要用纸板做这个会员卡,无非就是图它轻便不占地方,客户可以随身携带着,想染指甲的时候就直接来找我,而不是想来发现没带会员卡,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再说了,如果这东西做出来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便利的话,那些人可能还会选择去其他店,这样就会丢失很多客源的。”
说到这,沈云舒不经怀念现代的科技,果然是科技改变人的生活啊!
秦鹤山默默地听着,越听心里的怀疑越大,他总觉得眼前的沈云舒并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沈云舒。
眼前的人思路清晰,条理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和之前那个每天只会闯祸惹事,找别人不痛快的沈云舒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他默默地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沈云舒,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好奇和探究,他真的忍不住去怀疑,怀疑沈云舒这具身体里是否换了个芯子。
不然,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就算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云舒回过神来,发现身边没了秦鹤山的身影,她连忙往后看去,却碰巧对上了他充满探究的眼神。
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糟糕,秦鹤山这是怀疑她了!
都怪她刚才太得意了,忘了原身作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别说是这些想法了,就算是让她找个活干怕是都不可能。
“我......”她迟疑的看着秦鹤山,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思来想去,发现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太合适。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秦鹤山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到国营饭店了,先吃饭吧。”
见他没有询问的意思,沈云舒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秦鹤山将东西放在一边,随即去了点餐口。
点了一份红烧肉五块钱,一份辣椒炒蛋两块五,还有一份叶子菜一块三,又要了三两米饭八毛钱,花了九块一毛钱。
现在的饭店并没有端餐服务,需要自己在窗口等着,饭菜做好后送出来,自己再端回来。
秦鹤山见沈云舒乖巧的坐在位子上,便站到了一旁等餐,旁的人看见他身上的军装,纷纷和他讲话。
一老太更是满眼喜爱的看着秦鹤山,扒拉开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直接问,“小伙子,你有家室没?”
秦鹤山一愣,随即看向坐在窗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沈云舒,像是被她感染了一般,神情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点点头,“婶娘,我已经结婚了。”
老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有些遗憾的夸奖道,“好好好,看你俩这长相真是养眼,郎才女貌啊!”
得知秦鹤山已经结婚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瞬间少了不少,只有少部分没有这方面想法的人还拉着他唠嗑。
沈云舒双手捧着脑袋,笑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秦鹤山,这个年头,秦鹤山身上的这身皮还真是受欢迎。
可见在这个淳朴的年代,人民对军人的信任和敬仰有多么的热烈。
不过,该说不说,融入底层人民的秦鹤山,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温和了不少,没有了在部队里时的那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又等了好一会儿,秦鹤山这才听见窗口的传菜生叫自己的牌子,立马把牌子给了小哥,端着托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我们的秦副营长这么受欢迎。”
沈云舒揶揄道,下一秒,视线就被桌上的饭菜给吸引了。
原本天气热,她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太想吃饭,但是现在闻到了饭香,肚子就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
听到肚子里传来的异响,沈云舒有些窘迫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吃的饱饱的,竟然这么快就饿了!
见她这羞涩的模样,秦鹤山嘴角微微上扬,在沈云舒对面坐下,盛了一碗饭递给她,“快吃吧。”
也许是两人今日相处的还算和谐,沈云舒此刻也没有和秦鹤山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红烧肉吃。
这年头的人们大多喜欢吃肥肉,认为肥肉油水足,吃的营养,可国营饭店做的这份红烧肉却肥瘦相间,恰到好处,沈云舒很是喜欢。
“哎!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噎人呢?”
沈云舒被秦鹤山说出来的话噎住了,她没有想到,这话还能这样理解,这秦鹤山的脑子没病吧!
见沈云舒吃瘪,秦鹤山觉得心情莫名好了几分,也没管她在身后如何跳脚,径直往家属院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云舒狐疑的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男人,双手怀胸的询问,“李志平同志,请问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听到动静,背对着这边的李志平转过身来,朝着秦鹤山敬了个礼,随后对沈云舒说道。
“沈云舒同志,我为我上次的冲动向你道歉,你要我做的事儿,我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
“这是我交给团长的道歉信,晚些时候,我会去广播站当着大家的面再一次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没想到自己早上见到李素梅时说的话,现在就看到了李志平,沈云舒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但如此,她见李志平真的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了,这么守信也挺让她出乎意料的。
她还以为,李志平会和李素梅一样,想着这段时间不出现在她面前,先拖一拖,等她忘了这件事再说呢。
不过话说回来,李志平这次也算是被自己妹妹给拖累了,要不是李素梅诚心欺骗,他也不至于为了替妹妹出头被当了枪使。
既然他道歉如此诚心,自己也不好太为难人家。
这般想着,沈云舒朝他笑了笑,“李志平同志言重了,上次的事你我都有错,你身为哥哥以为妹妹被欺负了,要为妹妹出头讨公道的心我能理解,希望你以后遇事能冷静些,不要再被骗。”
听她这么说,李志平心里面虽然还有些不舒服,自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被亲妹妹利用当枪使了,但也知道自己这是得到了沈云舒的谅解。
他朝着沈云舒鞠了一躬,真心实意的说了句,“谢谢。”
同时心里也越发的觉得羞愧了起来。
说实话,他和沈云舒的相处并不多,甚至可以说都没怎么和她接触过,每次都是从素梅嘴里听到沈云舒做的那些事。
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将沈云舒想成了妹妹口中,那蛮横不讲理,喜欢占人便宜欺负人的那种人。
所以,上次才会听到沈云舒那么欺负素梅后,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来了沈云舒家,想要和她当面对质,顺便问问她为什么总是盯着素梅欺负。
只是没想到,他一直认为乖巧懂事的妹妹,竟在他的忽视下长歪了,而他看不上的沈云舒竟然是这么有肚量的一个人。
若换做是其他人,别说是笑脸相对了,只怕还会觉得给他的惩罚不够严重。
是他狭隘了......李志平离开后,沈云舒才走进了院子,见秦鹤山将自行车推了出来,在院里修补。
她也就没有打扰他,而是把自己买的艾叶和薄荷叶给拿了出来,找了个大盆装着坐在檐下洗。
想要制作艾叶膏,这每一根叶子都得洗的干干净净的,这样做出来的膏体才不会有杂质,颜色也更纯。
秦鹤山虽然在忙活手上的事儿,但是也留了分注意力在沈云舒身上。
刚才两人在外头说的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本以为沈云舒进来后会和他说道一二,没想到只是沉默的干起了自己的活儿。
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了?
艾叶和薄荷叶买的都不算少,一顿洗下来,沈云舒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她锤了锤泛酸的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随即在院里找了块干净的木板。
这年头大伙儿晒东西,基本都是铺在这种木板上的,只有少数人家里院里道了水泥地,才会铺地上。
趁着今天日头大,把艾叶和薄荷叶都给晒干了,明日才好磨成粉做艾叶膏。
忙完了这头,她就打算去把会员卡给画出来,走到一半这才想到自己没有买到纸板。
拍了拍自己有些发蒙的额头,她今天一天真是忙的脑子都打转了。
视线一瞥,就看见了还蹲在另一边的秦鹤山,自行车被他停放在一边,现在手里拿着块木头正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拿这些木头出来干嘛?”
沈云舒走上前去问道。
好好地一根柴火,就这样被劈成好几块长方形的木块了。
“你不是要做那什么卡么?”
秦鹤山手里的动作不停的反问道。
“对啊,不过我不是没有买到那个纸板么,所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说到这,沈云舒就觉得头疼。
她想要把生意做出去的话,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总不能光靠所谓的信誉和口碑吧。
她都占据市场先机了,要是不能抢先一步笼络客户的话,那她可真的是太废物了。
“其实用木板的话也可以,只要把这些木板削的足够薄,就不会存在你担心的重量问题了。”
秦鹤山说着,继续干手上的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沈云舒做这事儿,但他就是做了。
沈云舒转念一想,觉得秦鹤山说的十分有道理,她看着一地的木屑,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你也不要做太多了,我目前用不上那么多,砍十块出来就行了。”
她目前也没有想好是不是要每个人都给会员卡,还是说要有一定的门槛再给,索性就让秦鹤山先弄十块小木块出来,给陈书华和张秀芬送去。
至于另外几位军嫂,等她们下次如果还来的话,就可以考虑给她们。
这样也能知道,那些人到底是看在张秀芬的面子上来捧场的,还是说真的被她的技术征服了。
见秦鹤山在这儿劈柴,自己目前也没事可做了,沈云舒干脆去厨房抓了一把菜出来择,顺道和秦鹤山说了种菜的事。
这几天光顾着忙美甲店的事,倒把种菜这事儿给忘了,还是刚刚看到了陈书华给的菜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你确定你会种菜?”
秦鹤山拿着柴刀,不太相信的问道。
“总不能因为不会种菜,就真的一辈子都不种菜吧?
万事开头难,学会了不就简单了吗?”
沈云舒不以为意的说道,来到这个时代她能怎么办,现在大伙儿都是自食其力,靠山吃山的时候。
总不能她天天搞特殊吧,到时候要是被人抓带了把柄,说她是资本家做派,搞不好还要下放呢!
“行,那明日解散后我去给你问问,看谁家还有菜籽。”
秦鹤山见沈云舒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种菜,也不好打击她的热情,点头答应。
至于为什么要去别人家问,而不是去供销社买菜籽,纯属是因为,现在这个点已经过了农忙的时候。
供销社也不会这个时候卖菜籽,寻常人家都是自己留着,等来年播种,若是有多的,拿点东西和人换也是可以的。
沈云舒也明白这个道理,收拾完了今晚吃的菜,转身回了厨房。
吃完饭后,秦鹤山十分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去洗。
刚才烧完菜,沈云舒把火退了出来,留了少许的柴火在里头温着水。
这个时候天气热起来了,算算时候水温也差不多了,她收拾了东西打了一小桶水进厕所洗澡。
要不说原身做梦都想来家属院随军呢。
其他的暂且不说,就这住的条件都比家里好得多。
记忆里,原身家里人不算少的,但只有原身一个闺女,因此原身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得等到家里人都洗完了,在外头纳凉。
自己才能端着盆子在屋里擦洗,根本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因此,原身来了这儿之后反倒不自在了,这才弄得那么邋遢。
想着,沈云舒叹了口气,快速洗完澡后擦着头发出来。
等到发丝不再滴水了,这才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
既然要做会员卡,那必须得设计一个专门的图案出来才行,还得是别人不能轻易仿造的。
秦鹤山忙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沈云舒穿着清凉的蓝色背心裙,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书桌前埋头苦干。
不得不说,沈云舒虽然是在乡下长大的,但身上的肌肤却格外白皙,尤其是在灰蓝色的映衬下,更是白的发光。
又因为刚洗漱完,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肥皂香味,走进一些就更加的明显。
秦鹤山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莫名觉得有几分心猿意马,闭着眼默念了几遍要静心,这才压下了心里的浮躁。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忙?”
他走上前去,看着本子上的图案询问道。
这图案乍眼一看有点像海棠花,但是仔细看来好像又不是,他不知道,沈云舒画这个是为了什么。
“我今天不是和你说,打算之后在营里开一家美甲店,然后还弄了那些会员牌么,这个就是我准备画在上面的图案。”
“只有拿着我亲手画的会员牌,才算是我店里的会员,来我这里染指甲的话才会有折扣。”
“不然的话,之后我生意做大了,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想要占便宜,拿着随便一块木板来找我,那我一时不察可不就亏了吗?”
沈云舒头都没抬的说道,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好了,你别在这里看着我了,锅里面给你留了洗澡水,你快去洗吧。”
她挥了挥手,将秦鹤山往外头推了一些。
感受着小腹处传来了力道,秦鹤山低头看去,只见沈云舒的手在自己深绿色的军装的映衬下,更显得白嫩了几分。
秦鹤山只觉得有种莫名的邪火好似要把他燃烧殆尽,甚至于心里的那股躁动,也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也不敢在这里逗留,转身快步跑了出去,也许是心神不宁,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往前冲了一下竟然差点摔倒。
听到动静的沈云舒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秦鹤山离开的方向。
她刚才好像没有做什么吧,他怎么整的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想不明白,沈云舒摇摇头也不再想了,转身将秦鹤山劈好的小木块全都拿了起来。
刚才拿进来的时候外头天黑了没仔细看,现在灯光一照,这才发现,这些小木块不仅大小一致,薄厚都是一样的。
甚至每一条边都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一点毛边,沈云舒看着十分满意。
她拿起其中一块,使劲往两边掰,试图将木块掰断。
可惜,不管她如何使劲,木块还是完好如初。
“不愧是秦鹤山!”
沈云舒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掌心,对着草稿纸将图案画了上去。
另一头,秦鹤山根本没用锅里的热水,而是从水缸里舀了一桶凉水后,不带一丝犹豫的从头上淋下。
直到全身浇的湿透,这才感觉心里的躁动冷静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水缸上,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只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明明之前一直反感沈云舒的,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对她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想着,他扭头看向亮着灯的房间,窗户上倒映出沈云舒认真的侧脸,是那么的专注。
秦鹤山轻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这冰冷的院子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气息。
有种......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出奇的好,是他一直向往的!
秦鹤山苦笑着,觉得自己太过荒唐,竟然会在沈云舒身上感受到家的温度。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竟然这么脆弱,分明十天两人还相看两厌,他做梦都是离婚,现在竟然有些舍不得沈云舒了。
秦鹤山快速洗了个澡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外头传来的动静,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外头的鸡都叫了三遍了,沈云舒这才半梦半醒的爬起来。
洗漱完后,发现秦鹤山竟然在锅里给她留了早饭。
她越发的觉得秦鹤山现在变得奇奇怪怪的,他该不会是看上了自己吧?
沈云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两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是,我男人是特战队二营的副营长秦鹤山!”
沈云舒点点头,抱着竹筐乖巧的坐在沈师长身旁,因为头脑发昏说话的嗓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就是他!”
说着,她还指了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鹤山。
“哦?
哈哈哈哈哈......”猜想得到了证实,沈师长笑的十分开心,看向沈云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
亏他之前还听那些人说,沈云舒如何在家属院里作威作福,搅得整个家属院的人都不待见她。
就连秦鹤山也不喜欢这个媳妇儿,可他看,这个姑娘指定不像那些人嘴里说的那样。
双眼清明,说话娇软的,看着就是个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孩子,没什么多余的心思,简单的很。
怪不得秦鹤山这个木头回家了一趟,就火急火燎的来找他批结婚申请,亏他原先还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
沈师长想着无奈的笑笑,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到底是自己手底下最喜欢的兵,他也不好强求。
从刚才第一眼见到沈云舒的时候,秦鹤山就发现了她脸色不对劲,双颊被太阳晒得通红不说,脸上还没什么汗。
现在再看她这样儿,秦鹤山瞬间就知道沈云舒这是中暑了,他有些不悦地从车筐里拿了降暑气的药剂丢给她。
“这是什么?”
“你中暑了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秦鹤山语气冷硬地质问。
也不知道沈云舒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班车不坐,要走路去镇上,就算她不喜欢不坐车,家里不是给她买了自行车?
又不是不会骑,非要自己受这份罪!
秦鹤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反正刚才见到沈云舒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就不痛快。
眼下看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心里的不痛快又加剧了一些。
“中暑?”
沈云舒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确实有些凉,怪不得她刚才走的头晕眼花呢,原来是中暑了。
她结果药剂,在秦鹤山的叮嘱下乖巧的喝完了一整支,苦的她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框里。
见她这副模样,秦鹤山轻笑出声,心里的不痛快也少了几分。
坐在一旁的沈师长将两人的互动从始至终收入眼底,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秦鹤山这么紧张和关心一个人,尤其是一名女同志。
“小同志,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师长眉眼含笑的看着沈云舒,不知为何,他见到这个小姑娘第一眼,就不自觉的想要和她亲近。
再想想两人都姓沈,心里暗叹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沈云舒摇头,她来这儿才几天啊,家属院的人都没有认全,更别说部队里的了。
见她摇头,沈师长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指着前头的秦鹤山,“我是他的师长,你俩的结婚报告还是我批的!”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了,或者对你不好,你就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此话一出,别说是沈云舒了,就坐在前头的王强和秦鹤山都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沈师长平日里看着笑眯眯的,待人随和,但是却是个极有边界的人,这样的人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沈云舒这么不同?
尤其是王强,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刚才秦鹤山一口报出沈云舒名字的时候,他就蛮震惊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着娇软可爱的女同志,竟然会是那个邋遢的跟个泼妇一样的沈云舒。
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家属院找秦鹤山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和人对骂的沈云舒,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驾驶,吓得他当时都没敢进去。
每次看到秦鹤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想到沈云舒,从而十分的同情他。
“真的可以吗?”
药剂喝下去之后,沈云舒只觉得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刚有点精神就听到了沈师长这句话,顿时双眼放光。
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沈师长笑着点头,目光狐疑的落在了秦鹤山身上,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秦副营长欺负你了?”
秦鹤山闻言,也悄然竖起了耳朵偷听,要是换在以前,就沈云舒那性格,只要有人问她关于家里的事儿,指定能将家里的底裤儿都说出去。
想到这,他有些紧张的放轻了呼吸,刚想要警告沈云舒不要在领导面前乱说话,就听见沈云舒缓慢地说道。
“没有,他很好,对我也很包容。”
车内的三人都很意外沈云舒的回答,明明刚才听到可以告状的时候,还双眼放光一脸兴奋的样子。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王强和秦鹤山则一言不发的默默地听着,直到到了镇子,沈师长又大手一挥指着秦鹤山说道。
“既然你媳妇儿身子不舒服,你就带她去卫生所看看,我这边也不是什么大事,有王强跟着就行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秦鹤山好不容易解决了个人问题,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女同志。
就算是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百姓,他们也会以百姓为先,更何况是自己的媳妇儿,没道理为了个小事儿将生病了的媳妇儿仍在路边。
“这......”秦鹤山闻言有些犹豫。
沈师长毫不犹疑的打断他,“这什么这,离了部队就不听我的命令了是吧?”
说着,他瞬间拉下脸,瞪着双眼看着秦鹤山,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唬人。
见状,秦鹤山只好朝着他敬了个礼,直到吉普车开出了去了好远,这才从沈云舒手里抢过背篓背上。
“走吧。”
“去哪?”
沈云舒一脸懵的被他拉着往前走。
“去卫生所看看。”
秦鹤山强硬的说道。
也不知道她这身子是怎么长得,以前在家属院作天作地的时候没见这么弱不禁风,现在才走了那么一点路竟然就中暑了。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发现沈云舒的脸色不对,还以为这是她贼心不死玩的新花样呢!
沈云舒连连摆手,“不用看的,就是中暑而已,我吃了你给的药已经好多了,不用浪费钱。”
坐在车上那么些时间,吃了药吹了风,沈云舒只觉得身上的混沌感减轻了不少,根本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头晕眼花。
现在突然和她说真的要去卫生院,她反倒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毕竟这个时候看病可是很花钱的。
到时候回了家属院,要是被那些嘴碎的婶子看到,指不定要在背地里怎么骂她作妖呢。
“我记得家里还有点绿豆,等待会儿买完东西回去我煮点绿豆汤喝喝就行,真的不用去卫生院的。”
见秦鹤山看着自己没说话,沈云舒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硬着脑袋说道。
“你确定你现在没事儿?”
秦鹤山见沈云舒这么抗拒去卫生院,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害怕打针吃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刚才在车上,她可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虽然说后面和师长聊天的时候精神了点。
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这是沈云舒在强装无事。
“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直说,现在在镇上看病也方便,要是回了家属院再叫难受,我是不会管你的。”
秦鹤山冷着声音说道,细看之下却不难发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关心。
昨日夜里他看着天花板一整晚都没睡着,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对沈云舒又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说句实话,如果沈云舒还是像刚来家属院的时候那样,隔三差五的就要闹出点事儿来,天天厚着脸皮去别人家蹭饭的话。
在她自己说出离婚的那一刻,秦鹤山指定是恨不得立刻点头同意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早就被沈云舒作的厌烦不已。
可是,这两日他也见到了沈云舒的转变,她在一步步变好,领导说过,要给人犯错并且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他现在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沈云舒提的离婚,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
更别说现在的沈云舒改掉了以往的生活习惯,整个人都变得漂亮明媚了起来,走在路上一定是引人注意的。
她一个人在外住着,要是招惹上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该怎么办?
秦鹤山想着,又不免心神意乱,他低头对上沈云舒明亮的双眸,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好似“砰”的一声断了。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听见了自己的内心,他......不想和沈云舒离婚了!
至少,现在的想法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报恩也好,不舍也罢,总归是不太想了。
“我今天要是没有遇到你的话,肯定会大病一场的,但是这不是遇到你了吗?
秦副营长慧眼如炬,我刚有点症状就被你看出来了。”
“那一剂药下去,本来就不严重的中暑反应也瞬间药到病除啦!
所以,卫生院咱们就不去了吧,去了人也是给抓点药,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见秦鹤山一直盯着自己,沈云舒莫名有些脸红,故作玩笑的打着哈哈,默默地移开了和他对视的视线。
拜托,一个五官立体,眼眸深邃,身材又绝好的大帅哥这样盯着她看,她也会害羞的好吧!
沈云舒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替原身哀嚎,这么好的老公竟然不好好把握,天天就知道听李素梅那居心叵测的人挑拨。
“随你。”
秦鹤山微微挑眉丢下这两个字,他算是看出来了,沈云舒现在还有精力和他耍宝,可见确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身上没有一点不舒服的。
他将人拉到一边有遮挡的地方,低声询问,“你来镇上要买什么?”
没想到今天的秦鹤山竟然这么好说话,沈云舒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按照秦鹤山说一不二的性子,今日这卫生院怎么着都得去呢。
不过,旋即她又想明白了,要是换个对象秦鹤山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敷衍了,他对原身本来就不喜,能做到这么关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执意不去卫生院,后面就算身体有不舒服的也是她自找的。
想明白这点,沈云舒撇了撇嘴,心里感叹,还好她不是原身,不会死扒着秦鹤山不放。
“我想去买点纸板,再买点艾叶,如果有薄荷叶的话也要买点,咱们先去供销社看看。”
正愁找不到供销社在哪,有了秦鹤山这个向导,也省的自己问路了。
听见沈云舒报出来的这些东西,秦鹤山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买这些又要捣鼓什么,不过他也没问。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的来到了供销社,发现那门口排了老长的队,他们现在去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人也太多了吧!”
沈云舒有些丧气的感慨。
“相比起百货商店,供销社的东西往往会更便宜一些,不过得提早来,不然不一定能买得到你要的东西。”
这点沈云舒之前看年代文小说的时候就知道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供销社每日的货品都是限量的。
想要买点啥就得赶早,不然的话就只能等到下次有货的时候了。
“百货商店就在前面不远,过条街就到了。”
秦鹤山说道。
沈云舒纠结了一下,想着自己买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常见的,可以先去百货商店看一下,等她出来的时候说不定供销社就没这么多人了。
“要不我们先去百货商店看看?”
秦鹤山点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百货商店是一家两层的小楼,店面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不过里头的东西倒是齐全。
两人在里头逛了一圈,沈云舒挑了两个搪瓷杯,还有一瓶蜂蜡,打算回去炼制艾草精油。
这年头玻璃制品还是不太常见,生活中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水果罐头和汽水瓶了。
但这种用来装食品的罐子,人家都是要回收再利用的,思来想去沈云舒还是买了搪瓷杯。
秦鹤山默默地跟在后头,并没有插话。
沈云舒想了想,又买了一盒颜料,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纸板,只能无功而返。
试穿了几件都不错,沈云舒又去买了几件头饰和化妆品,原本打算直接结账的,她又看到旁边的男装店。
她是不是应该也给秦鹤山买一件礼物?
仔细想想之后,她大概也明白秦鹤山的心理了。
无非是自己答应了她的爷爷,所以即便再讨厌她,也把她养在家里,还每个月给她寄回来不少生活费。
似乎给她的定位是…米虫?
沈云舒心情有些复杂,不过不论如何,她现在还是要和他搞好关系。
思及此,她进了男装店,因为不知道秦鹤山穿衣服的尺寸,她决定买一条皮带。
挑挑拣拣半天,她看中一条被摆在显眼的地方,一看就很有质感的黑色皮带,便开口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那老板堆起笑,“哎呀妹子,你眼光可真好!
这是我们店最好的皮带了,从德国进口来的,皮质做工都是上上乘!
还只要四十块钱!
是不是很划算!”
“四十块钱?”
沈云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刚才买的那么多衣服加起来都没有四十块钱!
“这也太贵了吧?”
买了这个,她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恢复一穷二白了。
沈云舒有些犹豫要放下,那老板连忙道,“不贵不贵,妹子你只买回去,保准你男人高兴,肯定说这物超所值的!
而且我家的东西你可以去问问,这周围方圆十里就没有说不好的…”店老板讲得唾沫横飞,沈云舒脑子里一会是四十块钱,一会是秦鹤山那张满是怒气的帅脸。
她终于咬咬牙开口道,“那给我包起来吧!
我买了。”
骑着车回了家,刚进门便闻到一阵香味,饭桌上已经摆好菜了。
秦鹤山穿着白色跨梁背心从厨房走出来,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装扮,看着却像是男模走秀似的。
沈云舒目光落到他精壮的腱子肉上片刻,又连忙心虚的挪开了眼,“你做好饭了?
我下午去买东西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闻言,秦鹤山微怔,“给我?”
从前沈云舒从来都不会给他做这些。
虽然嘴上说着喜欢他,实际上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罢了,从来都不会给他做什么事情。
他看着沈云舒兴冲冲的将手中的许多袋子放到沙发上,又拿过来一个包得最精致的,眼睛很亮地开口道,“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秦鹤山神色复杂,依言将包装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皮带。
的确不是随手在路边买来敷衍他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为他仔细挑选的。
“怎么样?
看着质量是不是很好,店老板说这可是从德国进口的,我一看就很衬你。”
秦鹤山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睛中染上几分别样的神色,“我很喜欢,多谢。”
他这样一说,沈云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管是原主记忆里,还是她穿过来以后,秦鹤山对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突然语气和缓起来,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当下脑子一抽,她开口道,“喜欢就好,那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当即红到了耳根,张口想描补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纠结的时候,秦鹤山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真的干脆利落的将原本牛仔裤上的皮带解了下来,把她买的系上。
沈云舒看着他的手动作,目光又不自觉的到处游离,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似乎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也不能怪她,她上辈子忙着搞事业,一直到出事都没谈过对象,做美业平常接触到的男人很少,更别提是秦鹤山这样的大帅哥。
她只觉得自己温度越来越高,突然感到鼻子传来一阵微热感,旋即是秦鹤山诧异的声音,“沈云舒,你流鼻血了?”
沈云舒眼睛猛的瞪大,“啊”了一声,忙要去找纸。
面前的秦鹤山已经先一步拿了递给她,唇角也勾了起来,让他那张原本硬朗冷淡的脸添上了几分柔和。
沈云舒一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花痴,一边急急忙忙的拿着纸堵着鼻子,折腾了好一会才把血止住,以塞两团卫生纸在鼻子里的造型坐在了饭桌前。
秦鹤山倒是老神在在,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可笑的造型。
沈云舒把自己的出丑怪到他身上,面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往自己嘴里扒饭。
殊不知,秦鹤山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审视她。
这次回来原本是很不情愿的,可没想到,沈云舒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看着对方白皙小巧的脸一鼓一鼓的样子,秦鹤山竟然觉得,她好像还有点可爱?
甚至再想到她作为自己的妻子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吃了饭,沈云舒很自觉的去洗了碗,又拿着自己新买的睡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她原本正打算直接往自己的房间去,没想到秦鹤山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
沈云舒走近,便看到秦鹤山将手边的一个茶杯往前推了推,“菊花茶。”
她还有些懵,对方却言简意赅的继续道,“降火。”
她一下子想到刚才的事情,顿时囧了起来,“哦”了一声,拿起拿茶杯喝了两口,也遮住她有些泛红的脸。
秦鹤山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从身上拿出一沓钱,放到她手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得的一些奖金和你下个月的生活费,你收好。”
说着,他又顿了顿,“要是还不够的话,等我去部队以后就写信给我。”
沈云舒看了眼那钱,粗略估计足足有三百多块,她一下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
秦鹤山看了她一眼,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语气仍有些凶,“我不多给点,你又要给我惹事。”
沈云舒撅了撅嘴,没有反驳。
骂就骂吧,要是一直给她钱,她倒不介意被多骂两句。
这样一想,沈云舒又有些美滋滋的。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秦鹤山又在她因为喝了水而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挪开目光,“行了,你回去休息吧,睡前记得把药油涂了。”
沈云舒依言喝完菊花茶回房,当晚便做了在这个年代依靠她的技术开了十几家连锁的美甲店的美梦。
可这美梦还没做完,第二天一早就被人吵醒了。
原本秦鹤山就算回大院里,每天早上也会出去晨练,她也能舒舒服服的睡懒觉的,谁知道外面一直传来吵嚷的声音。
沈云舒烦躁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门,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李素梅站在门口,旁边又跟之前一样围了一圈人。
她原本就有起床气,再看到是自己讨厌的人便更不爽了,当即翻了个白眼道,“你一大早哭哭啼啼地来我这里干什么?
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李素梅没说话,只是含着眼泪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沈云舒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相貌看着也还算周正,只是眉眼处有和李素梅有几分相似,一下子就也让她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这人是李素梅的哥哥李平志,之前也挺讨厌原主的,而且还很宠他的那个妹妹。
果然,他看着沈云舒的神色中满是愤怒,“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故意赢了素梅的钱?”
沈云舒当即乐了,“怎么,就因为我赢了她的钱,你们就要一大早这样来讨伐我?
既然这样输不起那还打什么牌啊?
真是搞笑!”
虽然沈云舒之前的长相也是那种偏甜美的,但是凡是跟她起过冲突的人都知道,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李素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沈云舒自然“火力全开”。
她这样一说,李平志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但仍然振振有词道,“牌桌上输赢的规矩我知道,但是沈云舒你也别太过分了!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你之前就经常到我家来蹭饭,昨天还偷了素梅的燕窝,素梅心好,又念着鹤山的关系没跟你计较,可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悔改?
一下子拿了素梅和王杏一百多块钱,你好意思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闻言,也纷纷指责起她来,仿佛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沈云舒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扇对方巴掌的冲动,开口道,“你也少血口喷人,我是赢她们的钱,不是拿!”
“而且那燕窝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定论呢,要我说,就是李素梅她自己偷偷把燕窝吃了还出来赖别人!”
“沈云舒,你别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
而且昨天的牌局可不是我组的,而是你自己叫我去的,怎么,你本来想赢我钱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就要耍赖了?
还拉着你哥来替你撑腰,你是没有嘴吗?”
知道李素梅想躲在她哥背后,沈云舒便故意直接拉着她讲,眼见得李素梅越来越急却偏偏说不过她的样子,沈云舒嗤了一声,正要直接将她们骂走,余光却突然看到秦鹤山,正皱着眉头往她们这边走来。
李素梅明显也看到了,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一看就是准备开始卖惨。
沈云舒在心里唾弃她,也一下子捂着心口往地上倒,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没等她躺地上耍赖,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托住了,耳边也传来些带着愠怒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秦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李素梅心中一紧,试探性的开口。
她就是算着这个时间点秦鹤山不在家,这才带着人来的,为的就是把昨天被沈云舒赢走的一百块钱给要回来。
没想到秦鹤山竟然会回来!
秦鹤山松开抱着沈云舒的手,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一言不发的看着沈云舒,像是在等她解释。
“刚才我还在房间里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出来了,李素梅带着大伙儿来说要找我讨公道。”
沈云舒故作委屈的开口。
她原本想着对方带了这么多人来,原身在家属院中的形象又属实不讨喜,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寡不敌众,不如假装摔倒暂避风头。
此刻看到了秦鹤山,原本的想法顿时荡然无存,燕窝的事本就是她被逼无奈才屈服的,心里面还憋着一股气呢。
既然李素梅这本不识相,要上赶着来找她的不痛快,那她何不借着这次的机会,把燕窝的事情也给查清楚。
也好给原身正名,免得以后自己走出这道门去,还要带着‘偷窃’的名头被人指指点点的!
“讨公道?”
秦鹤山眉头微皱,下意识便认为又是沈云舒作妖欺负了李素梅,这才被人找上门来,训斥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听见沈云舒再次开口解释。
“是啊,昨天王杏来找我打麻将,我想着在家也无事可做就去了,谁知道昨天手气那么好,不小心就赢了素梅妹妹的钱,她心里不痛快呢,这不带着她哥一早就来找我,叫我还钱。”
“可是这话多少是有点站不住脚的,牌桌是她李素梅组的,麻将也是她们准备的,我过去的时候什么都准备好了,根本就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再说了,我以往输的钱你也是知道的,哪次不是一两百的输出去,你可曾见过我输了钱回来又哭又闹的不说,还找人打上门去问李素梅要钱的?
她这么做,不就是仗着我身后没人?”
沈云舒说着空了眼眶,想到原身遭遇的一切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她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同时也觉得一阵火起。
不但气原身自己识人不清,被李素梅构陷了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更气秦鹤山,作为原身的丈夫,不说他要多爱护体谅原身,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予一二。
其他事暂且不论,就这次燕窝的事,都不等她解释两句,就认定了是她做的事儿,逼着她给李素梅道歉。
“沈云舒,因着你是秦副营长的媳妇儿,我妹妹这才对你百般忍让,你如此不识好歹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诬陷她!”
“今日这件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就去找司令主持公道!”
李志平义愤填膺的指着沈云舒训斥,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这般无耻。
得亏他今日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他妹妹平素里在家属院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志平,我看你是训练的把脑子都丢了。”
秦鹤山将沈云舒挡在身后,冷着脸瞪着李志平,“刚才的话你也听清楚了,麻将是李素梅同志要打的,局也是她组的,输了便是输了,若是因为输了钱就这般做派,那才真叫人看不起。”
“既然如此,昨日云舒赢了你多少钱,今日我便让她还你,日后我们两家就不必来往了。”
说着,秦鹤山转身俯视着沈云舒,示意她去拿钱。
沈云舒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七十二块钱来,这是她凭本事赢来的,到底是比不上李素梅的厚脸皮。
见她一副肉疼的样子,秦鹤山只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不耐也少了几分,同时觉得有些愧对沈云舒。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确实下意识的误解了她,甚至还觉得沈云舒昨晚做出的改变,不过是想要抓牢他而换的手段。
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着,以后得试着给沈云舒一点信任!
“秦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素梅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设想范围,她不甘地捏紧了衣摆连连朝沈云舒道歉。
“云舒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来问你要钱的,我也只是一时气糊涂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志平也没有想到,自己和秦鹤山的交情,就算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为过,他竟然会为了沈云舒这样的女人,要和自己断交!
但他也明白,秦鹤山不管怎么说职位在自己之上,他想要往上走,自然不能将秦鹤山彻底得罪死了。
所以,面对李素梅红着眼眶道歉时,他只能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
反正秦鹤山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沈云舒身边,之后再找机会教训这个女人也是可以的。
“你气糊涂了?
今天气糊涂你就能带着人趁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上门来,那下次气糊涂岂不是可以杀人放火了?”
沈云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心里面越发的觉得憋屈。
凭什么她李素梅想怎样便怎样,就凭她脸大吗!
“沈云舒,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志平再也压不住怒气,朝着沈云舒怒吼,“若不是你偷了素梅买给我妈的燕窝,她又怎么会对你记恨不已?”
“好好好,感情是因为这件事,既然你们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今天正好大伙儿都在,那我们就好好查查,这燕窝到底进谁的肚子里了!”
沈云舒怒极反笑,撩起自己的睡衣袖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对上泫然欲泣的李素梅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素梅,昨天夜里你干什么去了?”
夜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素梅哭泣的动作一顿,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李志平身后。
“夜里,夜里我自然在家睡觉......你在撒谎!”
沈云舒扬声说道,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小男孩,柔声问道,“宝儿,将你昨晚看到的都说给在场的叔叔阿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