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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太子殿下出生后,裴渊便再也没有踏足过中宫。

——

中宫。

侍女风兰怀抱着精心采撷的梅花,逐枝细致地插入花瓶之中。

风兰对着斜倚在罗汉榻上的女子说道:

“娘娘,您瞧,今年的梅花开得分外艳丽,比往常年都要好看。”

贺兰芷却未有所动,只是用帕子掩住唇,低低地咳了几声。

而后,目光幽幽地投向窗外。

风兰看着她那落寞的身影,几次欲张唇,终于忍不住出声:

“娘娘,今日东宫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已无性命之忧。”

贺兰芷的眼睫微微一滞。

良久,她才极为轻地“嗯” 了一声。

风兰一怔,偷偷地侧转眼眸,看了她一眼。

往常,只要侍女在皇后面前提及太子殿下,总会招来一顿责骂。

此时,殿外一名侍女匆匆地奔了进来。

对着贺兰芷禀报道:“娘娘,陛下来了。”

贺兰芷的眉间折起。

惊愕与厌恶在脸上反复交替出现。

裴渊踏入殿中后,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尽数退下。

殿内,只剩下圣上与皇后二人。

贺兰芷稳稳地安坐在罗汉榻之上,身姿纹丝未动。

对于裴渊的到来,仿若未见,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裴渊对她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他走上前,叩了叩罗汉榻上的小案,直接问道:

“昨日宫宴上的行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贺兰芷拿着茶杯的手蓦地一停,终于抬眸看向他。

她冷笑两声,毫不客气地呛声道:

“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为何要派人去刺杀柔曦?”

裴渊面容紧绷,道:

“柔曦自幼性子柔和温顺,从未跟任何人结下梁子,朕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人会去刺杀她。”

“更何况,能在宫宴上成功安插刺客,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其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砰!” 贺兰芷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在小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嘴角勾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这时候你倒在我面前故作清高起来了?”

“你扪心自问,真的有把柔曦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在你眼中,柔曦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能拿来替你挡掉先皇那婚约的棋子。”

“再往深了说,她难道不更是你用来拿捏宁妃的棋子?”

裴渊甫一听到“宁妃”二字,脑海中那根维系理智的弦,“铮”地一声崩断。

胸膛中压抑的怒意彻底失控。

他伸出那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贺兰芷纤细的脖颈。

窒息感一波强过一波,让贺兰芷本就惨白如霜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可她却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

只是唇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有……有种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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